深夜,蕭府。
冷玉閣空蕩蕩大廳裏昏黃燈光下一具金絲楠木的棺槨格外顯眼。
棺木前隻一個哭紅了眼的小丫頭正在嗚咽著燒紙錢。陣陣陰風裹著小丫頭的哭聲轉出冷玉閣格煞為滲人,讓守夜的奴才也不敢靠近。
“顧二小姐真可憐,聽說是上花轎前就被顧家灌了特製的鶴頂紅,才會跟少爺拜完堂就去了。夫人和老夫人明明早就得了信兒,知道顧家要害顧二小姐,卻硬是悶不吭聲讓顧家得了手。”
一個守夜丫頭瞅著蕭索的冷玉軒,忍不住唏噓了一聲。可她話音未落,便被身旁另一個夜丫頭搶了白。
“有什麽好可憐?她不過空占了個顧家嫡女的名頭,其實卻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聽說在顧家她那庶長姐身邊倒夜香的丫頭都敢指著她的鼻尖罵她是野種。這會兒咱們少爺結冥婚,她替她庶姐嫁過來反到白得了個長房夫人的牌位,可是便宜了她呢。”
“呸!小浪蹄子!你想做死可別累了我!少爺還好好的躺在壽福軒裏,你提什麽冥婚?不怕被夫人聽到,明個一早就把你發賣了?”
一句“冥婚”,嚇得起先說話的丫頭汗毛都豎起來了。少爺的身子打從蕭家家變那天起就沒好過,杏林軒的常神醫更斷言少爺活不過二十歲。果不其然,少爺月初才過了壽辰,這會兒光景人卻是要不行了。
老夫人和夫人怕少爺一個人黃泉路上走的孤單,便急匆匆托人給少爺說親。雖說蕭家是這方圓百裏的名門,可眼瞅著蕭家少爺沒幾日就要入黃土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蕭家這其實是要結冥婚呢。
是以但凡有些疼惜女兒的家門,都不願此時跟蕭家攀扯上關係的。可沒想到蕭老夫人隻給顧家送了一書信,隔日顧家就把嫡親的二小姐顧婉秋嫁了過來,據說顧家怕顧二小姐不甘心就這麽嫁個將死之人,還在顧小姐上花轎前給她灌了特製的鶴頂紅,算準了要讓顧小姐進蕭家拜了堂就毒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