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從徐碩手中把畫接過來之後,當著琉璃廠來來往往的人流撲通一聲跪倒在徐碩麵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走了出去,遠遠地拋給徐碩一句,等我半年,等我把上海的事情安排妥當了,我李青羊必定來找你。
徐碩雙手抱在胸前,看了看李青羊的背影搖了搖頭,然後轉過身盯著榮寶齋的招牌歎了口氣,這麽一來剩下的這段時間裏水米油鹽醬醋茶再加上房租估計就隻能靠夏墨留給自己的那些錢來應付了。
靠在榮寶齋的大門上,徐碩摸了摸口袋,從口袋裏掏出李青羊扔給他的半包中南海,塞進嘴裏一根,拿出一個打火機點了,深深的吸了一口,閉上眼睛抬起頭,長長地吐出煙氣,夏墨,你現在在幹什麽呢?
李丹青一大早起來就把屋子裏打掃的幹幹淨淨,然後強忍著頭暈的感覺跑到街上去買了一束白色的風信子插在桌子上的花瓶裏,然後打量了一下花了她半天心思布置的溫溫馨馨的小窩,滿意的笑了。
今天是李丹青的十九歲生日,從記事開始李丹青就知道自己生日的這一天是家裏最高興的一天,可以難得的吃點蛋糕,不用去喝那難喝的中藥,而且哥哥會比以往多出好多的笑容。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客廳裏一張小小的桌子上擺滿了用碗蓋住的盤子,李丹青手支著下巴怔怔的盯著桌子上的盤子看,牆上掛的表的聲音滴答滴答充滿了整個房間,李丹青抬起頭看了眼表,23點23,李丹青低下頭皺了皺鼻子,然後伸了個懶腰,嘴角又翹了起來,十八年都過去了,還差這第十九年麽。
門輕輕的吱呀一聲,李丹青趕緊起身跑過去把門打開一條小小的縫,把頭伸出去朝四周看了看,空無一物,隻有隨著一陣風裹過來的一個小小水瓶,李丹青歎了口氣,輕輕的把門帶上,低著頭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頭仰起來,盯著天花板,然後眼角斜過去瞥了眼表,24點整,李丹青輕輕的閉上眼,沙發上慢慢的洇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