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花開滿宮牆
下弦月照燭影長
回憶過往杯中涼
花下是誰對影成雙
夢裏看不見思念的方向
猶記歌裏 繁華夢裏煙花
憑誰錯牽掛
黃鶴樓空蕭條 羈旅天涯
青絲成白發
流年偷換 憑此情相記
驛邊橋頭 低眉耳語
碧落黃泉 紅塵落盡
難尋
回首百年去
鏡湖翠微低雲垂
佳人帳前暗描眉
誰在問君胡不歸
此情不過煙花碎
愛別離酒澆千杯
淺斟朱顏睡
輕寒暮雪何相隨
此去經年人獨悲
姍姍雁字去又回
荼蘼花開無由醉
隻是欠了誰
一滴朱砂淚
——慕容啟曜
慕容啟曜放下手邊的奏折,抬頭,窗外已是晚霞如火。
如今他的帝位已不可撼動,這些上書請求冊立新後的折子,他一律視而不見。
站起身,走向長長的甬道,有風吹起散下的發,那一頭白發,是宮裏所有人都諱莫如深的禁忌。他一夜蒼老,心力交瘁,連帶著背影都有些恍惚。
坤寧宮裏的陳設一如從前,仔細看,每一處,都有她的痕跡。但即使保存的再完整,這冰冷的空氣,亦是反複提醒著慕容啟曜,5年了,那個人,已經不可能再回來。可不知何故,心裏總是固執地存著一絲妄念。
眼裏有些渾濁的潮濕,慕容啟曜長久站立,殿內鴉雀無聲,嘲笑著他一代帝王的落寂。迷蒙中,好似是式微緩緩向他走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卻隻有夕陽日漸黯淡的光束,穿過他的指縫。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他陡然心跳加速,轉過身去,對上的,卻是韓梓嫣驚恐的臉。她緊張地拉著啟恒跪下,卑微道:“皇上恕罪,都是嬪妾管教不力,才會讓這孩子貿然闖進來,皇上要怪罪,就罰嬪妾一人罷。”
失望如潮水般湧來,慕容啟曜俯身,看著啟恒漆黑如點墨的雙眼,疲倦道:“走吧,趁朕還沒有改變心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