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顆歪脖子老樹,兩張脫了漆的長凳,旁邊還有一些陳舊的生了鏽的兒童活動設施,例如秋千、單杠之類的。
樓應悔就坐在樹下的長椅上。
這裏十多年前是很熱鬧的兒童遊樂場所,那時候新開張,比較新奇,收費也比較貴,但媽媽常帶她來玩,蕩秋千,溜滑梯,吊單杆。
她的媽媽,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溫柔,漂亮,總是輕聲細語。
樓應悔的眸底有一層淺淺的水光,她從背包裏摸出一根火柴,劃燃,恍惚中看見媽媽就在她眼前,黑發披肩,兩側的發別在耳後,溫柔可親的笑著。
樓應悔羽睫一眨,眼眶裏豆大的淚珠就流出來,她闔動著粉唇,委屈道:“媽媽,他們把你的東西都扔了,連告訴我都沒有,我好恨他們。”
媽媽摟抱住她,溫柔的撫摸她的發,輕柔道:“沒事的,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媽媽在你身邊,寶寶,媽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樓應悔哽咽點頭,眼睛紅紅的。就在這一瞬間,媽媽的影子漸漸消淡了。
樓應悔顫抖著手,急忙又點燃一根火柴,媽媽的影子又隱約浮現……
二十分鍾後,一盒火柴全部劃完,樓應悔捏著空了的火柴盒,心也跟著空了。
明明知道隻是鏡中花水中月,但還是忍不住沉迷在幻境中,好傻……
樓應悔坐在長椅上無神的發呆,她的腳下,是一堆發黃的枯葉,帶著秋的蕭瑟。久久,她拿出手機,一個個的翻找手機通訊錄,手指在蕭權那個名字上停了停。
他在做什麽?是在娛樂場所歌舞升平,還是在集團大廈指點江山?
嘴角微微勾起,是一抹難以言說的苦笑。
或許是冥冥中注定,或許是心有所感,蕭權的電話恰好打過來。
心弦輕輕撥動了一下,樓應悔接起來,“喂。”
“在哪裏?”蕭權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令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