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花緩緩的自枝頭飄零,落花殘陽,倒是很有幾分淒涼的意味。滄夷挺直了脊背,背對著我,像極了初見時他靜立在碧海水畔,背對著我,輕輕佻佻道:“九重天的小帝姬,你既是惹了我,可沒有那麽容易息事寧人,我們總會再見麵的。”
而現在,他卻緩聲對我說:“你走罷,往後我們隻做朋友。”
我心思雖說不怎麽細致,但還是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日後不要再見麵了。拒絕的話說的這樣委婉,委實讓我沒有任何想法。我拂開落在袖間的木樨花瓣,他總是說我狠心,他又何嚐不是狠心?
我扯了扯嘴角,亦緩聲說:“隻做朋友?你確定是隻做朋友,而不是往後再也不見了?”他的身形一僵,我續道:“我曉得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就一點錯都沒有?朋友之間講究的就是不計較,我不計較你誆騙了我多少次,你又何必計較我對不起你有多少次?”
他輕笑了一聲,聲音飄散在空氣中,輕飄飄的:“我要怎麽樣才可以不在乎?蘇葉,若是我可以控製住我對你的心思,又何必鬧到如此的田地?”頓了頓,徐徐道:“不相見,總會避開許多讓你為難,或者說是讓我為難的事。”
我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良久,他向前邁了一步,沉聲道:“你走罷,等到你不喜歡沈言,或者我想開的那一天,再見麵。”
我看著他玄色的背影越走越遠,眼角溢出了些水澤。我不曉得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就如同世人總是解不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樣糾結的問題。
不見麵,也好。
……
將將從雲頭上飄下來,小瞳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模樣委委屈屈的。她撲過來,拉長了哭音,道:“我的小帝姬,你總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清荷殿就要翻天兒了。”
我很是驚訝,一邊把她從地上扶起來,一邊問她:“我不就是離開了才兩天的時間,怎麽會翻了天?小瞳啊,你果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純良的小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