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昏沉,我撫了撫發痛的後頸,意識不甚清晰。腦海中浮現出關於在無念河畔的零零碎碎,沈言他……果真是不要我了啊。上一次是如此,這一次還是如此,這四海八荒怎的就得他深情如斯?
沈言,你說你對不起我,對,你對不起我,連著你愛著的四海八荒都對不起我。這樣想著,不由得有些發笑,我伸手覆住眼眸,指尖卻一片溫熱。半晌,我輕笑著問道:“司命呢?”
耳側傳來小瞳遲疑的、無措的、哽咽的聲音:“帝姬,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再傳一次藥君來?”
我放下手,坐起身來,掀開身上覆著的錦被,看向站在床邊一臉無措的小瞳,平靜的問她:“我說,司命呢?”
我說過,若是我掙脫了鎖仙結且能活下來,定要扒了他的皮。我亦說過,我不是什麽深明大義的神仙,向來喜歡睚眥必報。
小瞳攪著衣角,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未說出個所以然。我不曉得她是擔憂司命被我掐的懷疑仙生,還是擔憂我再次闖禍。我深呼出一口氣,套上床底的軟靴,連外衫都沒有披,便一路風風火火的朝著司命的星君府趕去。
這一路上,我都在想,若是司命當時肯幫我,是不是結局會變的不一樣?可假設出的問題終究是假設出來的問題,若是真的如同假設,也禁不起其中產生的變數。這怪不得司命,我曉得,隻是我沒有出息,除了去收拾他,我想不到我還能做什麽。
一腳踹開厚重的殿門,原是堆滿書籍的殿內很是蕭索。他愣了一下,轉過身來,我亦愣了一下。他常自詡是星君裏頭最瀟灑的,現下看來,卻很是蒼涼。
他問:“帝姬來找小仙,所謂何事?”
我握緊手中的劍柄,想起沈言麵色蒼白的模樣,聲音發冷:“司命,我一向拿你當朋友,但你卻在我心口捅了狠狠的一刀。你穩不住沈言,我不怪你。”拔高了音調:“可你怎麽能不幫我打開鎖仙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