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大太監子虛為皇上換了一盞新茶退到一側,看著陰著臉批改奏折的皇上,有些躊躇,鳳儀殿差人來說皇後娘娘已經醒了,這雖說是好事,可對皇上來說就未必了。
木易即墨用餘光瞥了一下子虛,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開口問:“何事?”
子虛被他冰冷的聲音激得一震,上前恭敬道:“回陛下,是鳳儀殿來人說皇後娘娘醒了。”
“醒了?命真大。”木易即墨冷笑一聲,臉色更陰沉。
子虛瞧著皇上的臉色是一句不敢再多言了,恭敬退到一旁,心觀鼻鼻觀心。
木易即墨翻著手裏的奏折,越看越止不住怒火。這幾封奏折全部都是彈劾了一個人,現任都城府尹李文。這個人是他一手提撥起來,放到眼皮子底下的,是他幾年來培養的少數親信之一。
這些奏折羅列出的罪名也是大同小異,目無王法,對下屬管教不嚴,膽大妄為,大不敬之罪。這李文雖然德才兼備,但是自視過高,恃才放曠,行事作風也太過剛直,朝中不少人嫌他自命清高。這幾條罪名看似模糊,但深究起來每一條都夠他喝一壺的。
上奏的這幾個人,職位都在一品,平時倒也沒有什麽交集。但他清楚這些人向來以宮玄名馬首是瞻。
皇後受傷,對外是說她替他擋了刺客一劍,連那孩子的事他都咽下,提也沒提。這老狐狸絕對是瞞不住的,可他沒想到這老狐狸居然要廢了他的臂膀。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宮玄名為相十六載,輔佐過先皇,這朝堂上大批人以他馬首是瞻,他的話甚至比他這個皇帝的話更有分量。他平時倒也低調,差點忘了他是收起爪子的老狐狸了。這對父女可真謂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木易即墨想起前日在朝上他賞賜古玄名的時候,他說的話。
“臣蒙先皇恩德,理應為皇上分憂。皇後豆蔻之年入宮,侍候皇上與太皇太後,這是宮家的榮耀,此次皇後之舉便是報了皇上的恩德,臣實在不應再受獎賞,隻是皇後一向體弱,還請皇上念在宮家為皇上鞠躬盡瘁的份上,能好生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