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幼微翹了腿,喝了口酒,眯著眼睛瞧著這兩人,郎才女貌,他越瞧越順眼,瞧了半天他才說道,“你知不知道,以前學院裏殺人死人這種事,都是暗著做的,就算是有些小的衝突也從來不會在明麵上傷及人命,畢竟學院的麵子和威儀擺在這裏,誰也不敢真個觸犯。像你們今日這般大動幹戈要殺過去,打傷打死這麽多人,無為學院建院百餘年來,這是頭一遭。傷及無為學院名聲的事,你說南院的院長他急不急?”
艾幼微抱著酒囊晃著手指頭說著話,心中卻想著,若不是有鬼夫子暗中默許,死丫頭今日我可撈不出你來,不被打得半死趕下學院才出鬼,他又道,“今日你們倒是解了氣,南院那邊傷了三十七個,死了十三個,這些人命,都是要算在戊字班上的。”
他說起這十三條人命時,顯得雲淡風清頗不以為意,魚非池不得不相信,果然無為學院裏人命真的不值錢,這些自以為是天之驕子的人學子們,在他們眼中不過是豢養的野獸,如同養蠱一般的養在這裏,隻等最後活下來的人,成為他們真正看重的人。
那十三人的命不可貴,劉白的命同樣不可貴,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要阻止學院裏的人對劉白的迫害,在他們看來,如果連這樣的磨難都捱不過去,以後下了山也一樣是平庸無能之輩,早晚死在陰謀與暗自之下,早死與晚死並無區別。
這想法一生出來,魚非池覺得這充滿了陽光暖香的書房裏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收回泡在水盆裏的雙手在身上隨便擦了擦,便告辭了艾幼微離去。
石鳳岐支著額頭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像是問艾幼微,又像是問自己:“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艾幼微滋兒了一口酒,嘿嘿一笑:“她既不希望牽扯進七國之事中,又想給劉白報仇,這天下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