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非池並沒有說出她要艾幼微幫什麽忙,但是她知道,以艾幼微的目光與打算,會去做這件事。
畢竟,不這麽做,學院怎麽死人呢?
而艾幼微沒有想到的是,他幫了魚非池這一次,卻把自己也套進了魚非池的小小計劃中。
所有的答卷全是封了名字之後裝訂起來再進行審卷的,而且審卷的人不僅僅是兩院院長,還有學院裏學識最淵博,書本子啃得最多的陳書莊司業,這位差點被魚非池撅了手指頭,又被石鳳岐潑了一身墨的陳司業,以嚴苛古板而被學生戲稱為“書袋子”,也從側麵證明了他的地位。
但他卻不是個迂腐陳舊之人,相反他有許多書本上沒有的觀點。
陳司業審卷速度極快,文章怎麽樣,他讀一遍便知好歹,哪些人是為賦新詞強說愁了,哪些是把偷書當作不算偷,抄句子不算抄,他心裏門兒清。
他手中的朱筆會在答卷上端莊地寫上“好”“可”“差”,差的那些連學生名字都不看,直接撕了扔進火盆裏燒了,免得汙眼,很不幸,遲歸的答卷無可避免地寫著一個大大的“差”字,朱筆血紅,簡直殘暴。
這位老司業大人神色古板的捋著山羊須,老教與老授兩位院長左右相伴,打著哈欠看著這些乳臭小兒的稚嫩文章,偶爾會笑一聲:“這一批倒是比上一批有意思一些,到現在還能活這麽多人,你說是不是咱們太心軟了?”
“這不是準備收拾了嗎?這麽多雛兒下山,可是要出事的。”
“沒幾個看得順眼的,你們北院那石鳳岐和韜軻倒有點意思。”
“你們南院我也就瞧得上竇士君,就是過於正直了些,還有幾個也勉強可以入眼,不過咱們北院我最瞧得上的,卻是數魚非池那丫頭,那丫頭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是要死一片,我喜歡!”
“的確,那丫頭鮮少動手,這是好事,年輕人啊,總是學不會伺機而動這樣的道理,太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