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失敗是一種注定會發生的事情時,我們所能做的,不過是在失敗來臨之前,徒勞無用地垂死反抗……音彌生。
南燕從不下雪,四季溫暖。
今年的南燕下了一場細細的雪。
很小很小,薄薄的,輕輕的,不似北方大雪那樣飛舞不休,狂風一卷,便似一場柳絮著雨。
南燕的雪更溫柔,更細膩,與這個國家曾經的氣質一樣,這裏的一切都是精致而小巧的。
一朵朵的小雪花像是一個個的小精靈,欣喜地親吻著南燕這塊從未到訪過的陌生土壤,感受這裏的焦土,以及焦土之下埋藏起的精致美好。
細小雪花吻過南燕飽受**的大地,吻過這裏燒成灰炭的樹木,也吻過了那些埋在泥土中的無數屍骸。
一層一層的屍體鋪在地上,像是與這大地融為了一體,他們就是這大地的土壤,好像,生來便伏於此處,永恒的沉默。
無人打理的戰場上,寂靜得能聽得到孤魂野鬼的哀嚎,夾在柔弱的飛雪中,驚退這溫柔。
突然,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這屍體大地冒出了一個土包,土包裏的種子發了芽,掙脫了這大地的束縛,伸出了一隻手來。
手的主人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屍體,凍得僵硬的身體不能輕易動彈,好似動一動,就要像那些脆弱的冰片,一點點化成碎片粉末。
他看著天上的飛雪,這是南燕奇景,他在南燕生活了二十多年,從未見過。
過了好久好久,飛雪都在他臉上蓋了薄薄的一層,凝在他眼睫之上,他緩了些力氣回來,才動彈手指與身體,撐著地麵慢慢站起來。
身上的盔甲破爛不堪,手裏的劍好像跟他的身體長在了一起,要用力去撕扯才能將其取下,連著撕下的,還有已然凍僵的血肉。
魚非池曾翻遍了戰場,沒有找到他。
在許多個黑暗的日子後,他從死人堆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