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凝霜睜開眼來,眼前一片黑暗,隱約間可見周圍輕紗般的波動,還有時不時的涼風習習。
這是哪裏呢?陰曹地府?奈何橋上?還是十八層地獄?
她清楚地記得,她死了,那一瞬間子彈穿胸而過的場景曆曆在目,尖銳的疼痛無比清晰,但是,現在她不痛了,除了覺得全身酸軟無力外沒有痛感,這一定是因為她成了鬼的緣故。
其實做鬼也挺好的,就不必再聽命於人,做些自己不情願的事了。如果可以,她情願就這樣呆在地獄裏,不想再投胎。
身子動了動,她想站起來,清楚地看看自己身處何地。
才剛一動就驚醒了旁邊趴著的人,一聲驚呼傳來,聲音裏是掩不住的驚喜緊張:“小姐,你醒了?”
剛才想得太投入,古凝霜到現在才發現旁邊有人,也才發現額頭上壓著一塊濕布,她一動就貼著臉滑了下去,弄得她有些不舒服,這又是個什麽情況?
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那塊濕布,又在她額上摸了摸:“呀,小姐,你終於退燒了,太好了!”
小姐?退燒?古凝霜沉默,表示理解無能。
那個人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高興地起身走開了,不一會又走回來,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半截蠟燭,她先把蠟燭放在床邊桌上,人坐到床邊,一手將古凝霜扶起來,一手將碗湊到她唇邊:“小姐,喝點水吧。”
借著微弱的燭光,古凝霜打量這個人,這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眉目間有著慈光,眼角刻著細紋,是典型的“慈母”形象,而她身上穿著的是粗布衣服,全身無丁點配飾,看來家境很不好。
看古凝霜喝下去半碗水,那婦人滿意地笑笑,扶著她躺下,給她拉好被子:“小姐,現在離天亮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說著吹滅了蠟燭,摸黑走出去放下碗,又走回來守著古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