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桌三五成群的客人已經喝得滿臉醉醺醺,口中便沒了分寸,從東街的百花樓姑娘是如何香豔刺激,直說到國家大事的頭上。
“你們說說這到底是什麽世道,好官不長命,惡官害千年,就說朝中幾月前上任的禮部尚書趙雲笙,曾在安平就任知府,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做了多少為害百姓的禍事,可憐我那未出閣的表妹,被他白白糟踏之後,含著恨跳湖自盡,我姨娘和姨仗一狀告到衙門,結果卻被慘打致死……”
正允自喝茶的李承澤側了側耳朵,眉眼一瞥,便看到旁桌的男子三十歲左右,臉色已經因為飲酒過量而泛起大片潮紅。
旁邊有幾勸道:“陳兄,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就別再多想了。”
“怎麽能不多想,我母親就我姨娘一個親妹,知道姨娘一家的慘況之後,傷心過度,現在已經多日臥床不起,最可怕的就是那個趙雲笙,做了那麽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後,不但沒遭到報應,現在反而還升了官、發了財,真是天不長眼,天不長眼啊!”
“陳兄莫要再說下去,小心隔牆有耳,趙雲笙可是當朝太後的親侄,當朝天子的表兄,皇親國戚,背後自有勢力支撐,咱們尋常百姓,無權無勢,怎能與皇家對抗,這話也就我們兄弟幾個說說得了,若真被有心人聽去了,我們可是要遭牢獄之災的。”
幾人又是一陣嘀咕,口吻中難掩對當今朝庭的不滿,李承澤聽在耳裏,記在心裏,眸中原本的喜色也漸漸淡去。
吃得正香的郗寶寶漸漸放慢了吃東西的動作,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對方的表情變化,她心底也深知,皇上對太後執意要升趙雲笙為禮部尚書一事始終耿耿於懷,如今又親耳聽到趙雲笙的惡行,又怎會不氣。
眼下見他東西沒吃幾口,臉色也變得陰戾起來,便小心提議,“公子若是吃不慣這家的東西,咱們換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