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叔英氣的劍眉微微蹙攏,眉宇間隱隱含著幾分擔憂:“心肝,咱能走了不?”
我一揚笑臉,拉住他一條手臂,笑嘻嘻地討好道:“我餓了,咱們去自在閣吧,老聽四十八叔和二百七十六哥說自在閣酒烈菜香姑娘美,六十六叔,你帶我去見識見識唄!”
六十六叔長眉微蹙,俊臉一沉,似有不悅,卻強壓下了,轉瞬間換上一副糊弄鬼的笑臉,柔聲道:“心肝別聽他們胡說,那破地方有什麽好玩的,吃的喝的哪能及得上府裏的?你若真想在外頭用膳,六十六叔帶你去福緣居,前些日子福緣居新聘了一位北地名廚,手藝可好了。”
我嘴一撇,臉一板:“不,我就要去自在閣!”
六十六叔聞言,眼裏浮起三分無奈三分擔憂,還有四分很明顯的恐懼。
我卻懶得理會,順手將剛剛贏回來的三兩銀子往賭桌上一扔,掉頭就走,剛走兩步,突然感覺肚子裏“咕咕嚕嚕”的,猛一陣翻江倒海。
大事不好!
昨夜貪涼,一口氣吃了兩大碗冰鎮銀耳蓮子羹,這不,壞事了!
“六十六叔等我一會兒,我……先去解決點私事!”我捂著肚子,跟六十六叔打了個招呼,彎著腰夾著腿,一溜煙往茅房衝。
眼看著茅房越來越近,距離釋放隻有一步之遙,突然,一條人影從天而降,橫斜著攔在我麵前。
“死丫頭,總算讓爺逮著你了!”來人穿一身蔥綠錦衫,臉色比錦衫還要綠。
我定睛一看,頓時嚇得站直了身子。
我的娘哎!
這貨不是我三天前剛樹下的仇家麽!
三天前,我拉著六十六叔去郊外打獵,見一隻兔子貼著地皮竄過,我追出去老遠,尋了個好角度,彎弓搭箭,隻聽得“嗖”的一聲,一箭射中了……
馬屁股。
準確地說,是眼前這個穿得跟棵大蔥似的家夥的馬屁股。馬受了驚,一尥蹶子,將他重重地摔了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