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付蓉,我顧不得跟六十六叔商量,第一時間去找了白術,白術不還手,說明他心存歉疚,我去求個情,大約還是能將這事兒壓下來的。
白術正在廊下的台階上坐著,一手托腮,目光定格在一盆開得很盛的一串紅上。
我走過去,在台階下站著,靜靜地看著他。白術沒抬頭,卻仿佛看見我來了似的,淡淡地說:“你來了。”
肯定的語氣,他一直在等我。
我默默地走過去,在他下麵一級台階上坐了,與他錯開一些,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怎麽不說話?”白術淡淡地問,目光終於從一串紅上移開了。
我沮喪地說:“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你來做什麽?”白術的語聲有些冷。
我折了一根花枝,拿在手裏把玩,黯然道:“隻是覺得應該來而已。”
“是麽?”白術淡淡地問了一聲,再次別開了頭。
我的心頓時提起來了,這般冷淡的語氣,這是萬事沒商量的節奏啊!
我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
白術沒做聲。
“我……很抱歉。”我低聲說,“付恒他……他誤以為是你把我丟在山上,才會害我受傷生病,所以……抱歉。”
白術繼續沉默。
這就尷尬了。
我有些局促不安,下意識將花枝折成一小段一小段,將鮮豔的紅花在指間揉撚成一團爛糟糟的汁液。
“付恒對你很好。”白術淡聲說,意味不明。
“他是我的朋友。”我故作鎮定,“他很講義氣,所以……我很抱歉。”
白術的聲音驀地提高了,帶著很明顯的怒氣:“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抱歉的麽?”
我嚇了一跳,呆了一呆,下意識道:“是啊,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我希望……希望你能別計較這件事。”
白術冷笑一聲,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