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從來沒有阻止我做任何事過,包括這一次搶親。
她什麽都沒問,也什麽都沒說,隻是淡淡地對我說了一句話:“夫子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甘心。要是……要是一時之間夫子不能回來,那也無妨,我會帶著甘心在這裏等著,若是事態緊急,那我便帶著甘心去別處,尋個偏僻的小村莊住下,等到風平浪靜,我會想辦法聯係你們。”頓了頓,又說,“總之,一切小心,一切放心,一切安心。”
毫不誇張地說,我當時差一點淚流滿麵。
多麽好的姑娘啊!溫柔可親,善解人意。
“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我們……”我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話到此處,硬生生止住了。
我們如何?
我自己也不知道,隻是那一刹那,我突然想為她做些什麽。
一隻素白纖細的手捂上了我的唇,青梧淡笑著搖頭:“不要說,什麽都不要說,我等著你回來接我和孩子。”
這一刻,我突然有一種錯覺,丈夫要遠行出征,嬌柔的妻子倚門送別,前路茫茫,生死未知,妻子叮囑丈夫:“家裏有我,你放心去吧!”
我突然有了一種衝動,也許,我是該給甘心一個完整的家。
“好,我去了!”我握了握青梧的手,鄭重道,“你放心,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是爬,也會爬回來找你和孩子的!”
青梧的眼裏驀地湧起淚光,可她唇角的笑意卻一絲也未淡去。
我帶著我的心腹,開始了與天子對敵的征程。
全城戒嚴,三頂花轎分別從三個方向而來,十裏紅妝,浩浩蕩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熱鬧非凡。
不愧是皇室郡主出閣、護國公娶親,這陣勢,真不是一般人家比得了的。
隻是為什麽會有三頂花轎?難道心肝也在其中?可隻有阮郎歸和付恒兩個新郎官,若是心肝也在花轎中,想來,是皇上立意要迎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