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鬱看他一眼,不鹹不淡道:“你倒是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雲凡再揖道:“謝殿下誇獎。”
謝鬱身體微微往後靠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挺拔的鼻梁,道:“帶上你的師妹,滾吧。”
於是雲凡笑嘻嘻地拎著白芷就溜了。兩人師兄妹一場,每次白芷來東宮複命,雲凡總會腆著老臉跟來。
兩人一走,殿上就又冷清了下來。
那隻鸚鵡被扈從喂朱砂喂得快噎暈過去了,撲騰在架子上不斷地翻著白眼。扈從又從善如流地到書桌前收拾謝鬱批注過的折子,無意間見折子上那些龍飛鳳舞的朱砂字,都快哭了,道:“殿下,您寫的字大臣不認識,回頭皇上又得讓您重批。”
謝鬱修長的手指往桌麵上一叩,道:“你的意思是,本宮還需得教那些老家夥認字不成?”
扈從:“……主要還是殿下您的字過於潦草了。”
“嗯?”
“屬下的意思是不管怎麽潦草,隻要大臣們認不得,都是他們的文化程度不夠,不關殿下的事。”
謝鬱推開座椅,緩緩起身,活動活動了肩骨,再扭動了一下脖子,一張臉淡漠如水。漆黑的發散落肩頭,襯得他暗紅色的錦袍越發妖冶。頎長挺拔的身姿勘勘往桌邊一站,儼然一道不可被忽視的風景。他膚色顯白,一看便是過足了養尊處優的日子,稍稍細長的眸子和如山巒般的鼻梁,在英邪的輪廓上點綴成最完美的比例,極為養眼耐看。
他走到鳥架旁,若無其事地逗弄著那隻快要陣亡的鸚鵡,手指往鸚鵡頭上敲了敲,嘴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涼薄的笑意,道:“聞人笑,本宮倒要看看你是人是鬼。”
鸚鵡討好地跟著叫囂:“聞人笑!你到底是人是鬼!”
遠在侯府折春苑打著盹兒的聞人笑,突然覺得陰風陣陣,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也不知夢到了什麽,自言自語地迷糊道:“是人是鬼關你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