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染九冷冷剜了他一眼。
“三殿下還有心情開玩笑?”
墨景恒從陰影裏緩緩走出來,慘白如霜的月色下,隻有一雙狹長的眸子如兩汪不見底的潭水,目光如炬。
“不然呢?像你這樣把兩隻眼睛哭成核桃嗎?”
曲染九聽出他話裏的嘲諷,深抽了一口氣道:“我的確是恨你,不過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會認,昨晚的事情我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昨天晚上墨景恒才和她提過卷宗的事情,今天在甘露宮就碰巧發生了燒毀卷宗的事情,這兩件事發生的太湊巧,若不是發生在曲染九自己身上,她會忍不住懷疑這是一場精心策劃出來的巧合。
墨景恒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不信就算了。”
曲染九說完自己想說的話,轉身打算回去,她已經放棄了去追逐真相的念頭。
母親大人說的沒有錯,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她這輩子身體裏都是留著曲家人的血,就算知道當年的真相,她和姑姑也是留著相同血脈的親人,根本不會改變任何事情。
或許那樣隻能讓她明白,墨景恒心底和她藏著一樣深的恨意。
“我信。”
在她轉過身來得那一刻,墨景恒低沉的聲音隔空而來,如同一朵白色的曇花,在漆黑的夜色裏幽幽綻開。
“我來是想告訴你,白天的事情多謝了。”
曲染九頓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姑姑鬧出來景陽宮驅鬼邪一事,她的心情瞬間變得沉鬱起來。
“我隻是不想趟渾水而已。”
更何況她也隻是拖延了時間,根本沒有改變姑姑的主意。
墨景恒撇嘴笑了笑,眯著眼睛,靜靜看著她穿著一襲黑衣沒精打采地朝曲府的後門慢慢走回去。
“你不是說要幫我找線索嗎?”
“……”
“才一天就輕易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