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豪負手而立,並未說話,隻是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這一聲歎息極輕,極輕,幾不可聞,若不是阿蓁因修習法術而耳清目明,隻怕也聽不到這一聲歎息。
隨後,他大步走了進去,阿蓁與小蓮也跟著進去。
掀起門簾,便聞得一陣草藥的氣味,藥味濃烈得很,阿蓁仔細分辨了一下,有羚羊角,石決明,刺蒺藜,和珍珠母,這些都是疏肝明目的藥物。
進入內室,室內除了床榻之外,空無一物,窗台邊上擺放著兩盆海棠,如今雖不是海棠花開的季節,可那兩盆海棠卻開得極好。
海棠旁邊有一襲白色衣角,一道身影從淺黃色的窗簾後在走出來,此人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身姿秀美挺拔,麵容竟若女子般絕美,如瀑布的長發沒有束起,而是披散在背後,劉海挽起,露出白皙光潔的額頭。
他的眉毛顏色如墨般濃黑,飛星入鬢,左邊眉頭有一顆小痣,皮膚靈瓏般的白皙,顯得那顆痣特別明顯。
眼睛很大,但是展顏看過去,那眼睛就仿若是深穀底下平靜不起任何波瀾的潭水,眼珠黑得驚人,卻沒有任何的神采。
他是個瞎子!
阿蓁心中竟有一種憐惜,如此絕美的男子,若是生為女子,該是怎樣的傾國傾城啊,這種出塵不染半點塵埃的美麗,竟叫身為女子的阿蓁也有幾分嫉妒。
隻是,他卻是一個瞎子!
阿蓁明白了為何屋中竟沒有一件家具,原來是方便他走動。
他緩慢地走過來,沒有人去扶他,他的神情有些孤傲冷峻,這樣走過來,走得很慢,卻沒有走錯方向。
他停在沈家豪麵前,完美的唇瓣微微揚起,“大哥,你來了!”
“聽說你沒吃飯!”沈家豪輕聲問道,阿蓁的角度看過去,剛好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傷痛。
“天氣熱,吃不下!”二爺臉上有雲淡風輕的笑,“吃不吃都是一樣,反正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