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看著墨冬,眼底的冰冷漸漸轉為難言的神色,確實,正如墨冬所言,她們的恩怨說不出誰對誰錯,很多時候,不過是地盤之爭。
不過,冤仇累積了許久,她一直想殺了墨冬,她也知道墨冬一直想殺了她,但是兩人糾纏了那麽多年,到現在,她殺不了墨冬,而墨冬可以輕易殺了她,她卻沒有下這個手。
她忽然覺得,其實這麽多年執著是為了什麽呢?修行已經是這麽的艱苦,為何還要為自己累積仇恨?
她伸出手,扶起墨冬,讓她坐在椅子上,然後回頭看著蛇,她對阿蛇依舊有一種畏懼之心,但是已經不複之前驚駭。
“她快死了?”蛇精問阿蛇。
“是的,但是我們會救她。”阿蛇道。
蛇精點點頭,望了墨冬一眼,什麽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阿蛇尊重墨冬的選擇,也沒有追出去,讓蛇精離開。
“好好睡一覺,塵世就是這樣,一段情滅,一段情生。”阿蛇安慰墨冬。
“我並不難過。”墨冬這樣說著,眼角卻不斷有淚珠滑下,那麽多年的相依為命,不難過是假的,但是墨冬覺得,既然自己能下得去這個手殺她,如今的難過眼淚,都是虛偽。
兩日後,墨冬被架在鬧市中,憤怒的百姓燃起了火架,要燒死妖精墨冬。
墨冬已經奄奄一息,眼底沒有一絲光芒,對瘋狂憤怒的百姓也視而不見,隻怔怔地看著灰白的天色。
主持燒死墨冬的人,是護國寺的慧字輩的高僧,他盤腿與經壇前,講了一個時辰的經,百姓對這位高僧十分尊重,都盤腿坐在地下聽他講。
一個時辰之後,火架被潑了桐油,由一名膽大的百姓手執火把,丟入火堆中,火勢迅速蔓延到架子上,鯉魚精墨冬閉上了眼睛,被大火吞噬。
與此同時,阿蓁在漕幫起壇作法,一塊鱗片放置在案上,生出熒光,當鬧市的火光衝天之際,這塊鱗片倏然注入一道光芒,阿蓁以符咒封住,鑲入旁邊的泥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