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靠在榻上，沒有半點生氣，臉色蒼白，已經到了極限。
燕寧進來走到他身旁，跪了下去。
“皇伯父。”
他此時還沉浸在母妃身死的痛苦中，見皇帝如此，也隻是平靜的叫了一聲。
“寧兒……”
皇帝見他進來，目光亮了亮，掙紮著伸出手，想要抓他。
燕寧皺了下眉頭，跪著沒動。
“寧兒，你是不是恨我？”
皇帝見他排斥他，眼神一暗，看著他說道。
“皇伯父，您有什麽話吩咐我的，就說吧。”
燕寧雖然知道了他是他的親生父親，卻對於自己這樣尷尬的身份難以接受，很是不恥。
所以並沒打算叫他一聲“父皇。”
“寧兒，你是我和你娘的孩子，是我……最疼愛的孩子，我現在……馬上就要去了，在臨去之前，想讓你叫一聲‘父皇’。”
皇帝眼中又燃起了希望，該吩咐的他已經都吩咐完了，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變冷，變得僵硬。
卻還是強撐著一口氣不肯咽下，此生他始終沒有得到秋蓉的心，卻希望能聽到他叫他一聲“父皇。”
“皇伯父，我和父親會守護好大燕的江山，你就放心去吧。”
燕寧硬起了心腸，還是不肯叫他一聲。
他眼中光芒閃爍，突然精神了許多，但他知道，他這隻是回光返照而已。
很快他就會真的離開這世界，從此陰陽永隔。
“寧兒，你真的要和你娘……一樣狠心？”
皇帝突然劇烈的喘息起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他就是不肯咽氣，目光直直的瞪著燕寧。
此時的他活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眼神裏滿是傷痛和祈盼。
燕寧腦海中突然晃過了小時候的一些事，皇帝對他的疼愛，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真心寵愛。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