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隨即變了臉色,笑容漸收,恢複到初見時的孤傲清高,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連聲音都顯得淡漠疏離:“赫連小姐一副如臨大敵惶恐不安的模樣,莫不是打算悔婚?赫連小姐?這語氣,好酸爽的感覺!”
她沒來得及辯解,蘭卿繼續控訴道:“若你不喜歡蘭卿,大可以明言。蘭卿雖是身患隱疾,但絕非死纏爛打之人。即便這副身子已被你看光摸光,甚至是同你有了肌膚之親,稍後我便會稟明皇上,將你我的婚事給解除了。”
赫連月驚呆了,越發的手足無措起來,他那氣得鐵青的臉,微微顫抖的神情,發白的唇瓣,悲怒交加的神情,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她現在恨不得有一堵牆,能夠讓她撞一撞。隻可惜,此地沒有牆。
“赫連小姐,算是蘭卿錯看你了。蘭卿自知福薄命淺,配不上赫連小姐,今後,你我就不必見麵了。”蘭卿氣呼呼地一甩袖袍,大步往外走。
他一口一個赫連小姐,聲聲刺赫連月的耳。他決絕的背影,心痛的語調,赫連月像是被針紮了幾下,麻麻的,疼疼的,連帶著喉嚨裏難受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腳步卻像灌了鉛似的,無法動彈一步。
赫連月,你就是一個膽小鬼,害怕承擔責任,害怕負責,是一個自私透頂的人。
她現在真的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喜不喜歡蘭卿?
關鍵是,她昨晚也是第一次,為毛木有人關心這件事情。失身這個問題,難道不是女人更吃虧咩!
赫連月很想哭,明明是自己吃了虧,他倒像貞潔烈夫似的,簡直太不科學了!
狩獵正式開始之前,一個天大的消息炸開了鍋。
早上光顧著想蘭卿的事,幾乎忘記了宋婉儀這岔。宋婉儀被類似擔架一樣的轎攆抬回來的時候,赫連月剛好跟蟬兒在草坪上散步。即便全身蓋著一床薄被,絲毫遮不住她滿身是血,衣不蔽體,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事實。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發生了什麽。皇上即便想壓也壓不住,畢竟眾口鑠金,嘴長在人家身上,這種醜聞,自然是不脛而走,傳的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