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沛雲望著她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從前,從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如今在這琉璃苑裏,卻是沒有人和她說話。
她打著同情的旗幟而來,卻說得那般不留情麵,那般毫不客氣。
可是偏偏,她卻又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完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你怎麽能這麽跟娘娘說話,真是……大膽!”
那個宮女指著佟書瑤,用不太有底氣的語氣捍衛著她家主人的地位和尊嚴。
佟書瑤沒理會她的指責,命令的口吻對她道,“拿紙筆來。”
這個,這個女人在這裏一大堆大膽言辭說完也就罷了,竟然還命令她?
她不就是個太醫?
南宮沛雲卻平靜地看著那個不太服氣的丫頭,“銀瓶,去拿來!”
主人發了話,銀瓶這才進屋去拿了出來。
佟書瑤邊寫邊對銀瓶道,“我開一個保胎藥方,用法我都寫在上麵,你拿著藥方去禦藥房把藥拿回來,按時熬給娘娘喝。”
銀瓶忍不住抱怨著,“那些人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如今娘娘地位不如從前了,就不把人放在眼裏,哪裏肯拿藥出來?”
佟書瑤把寫好的藥方遞給她。
“拿著藥方找禦藥房的常瑞,他看了這藥方就會給你拿藥的。”
說完又看向南宮沛雲,“雲妃娘娘,當一個女人變成了母親,她的生命就開始變得不同了,孩子的意義不隻是母憑子貴,還有一種血脈關係,讓你在變成母親時,從此多了一份牽掛。娘娘,女人就算失去了一切,但因為有了這份牽掛,也就有了足夠的理由好好活下去。”
聽著她的話,南宮沛雲的手不知不覺地撫上了自己的腹部,眼神變得茫然。
佟書瑤知道她聽懂了,便轉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南宮沛雲叫住了她。
佟書瑤回頭,見南宮沛雲眼中的茫然消失,已經恢複了些許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