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錦衣衛千戶李誌高被幾個心腹百戶請到城中最好的五芳樓飲宴,酒足飯飽回家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又小憩了片刻,醒酒之後這才回到衙門。
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接過仆廝端來的雨前龍井,翹起二郎腿,心滿意足地品了一口。
一名錦衣校尉上前躬身道:“千戶大人,那人犯半個時辰前已押進了咱們詔獄,嘿嘿……居然還是個小娘們兒。”
李誌高眯起眼睛斜睨著他問:“怎麽?你們幾個蠢材莫非已經樂嗬過了?”
那校尉渾身一顫,急忙答道:“不,不,不,千戶大人尚未發話,我等有幾個腦袋,敢討死自作主張?隻是按例給她帶枷上鐐,鎖進牢房裏,轉候千戶大人裁處。”
“這還差不多。”李誌高鼻中一哼:“點撥了你們那麽久,若再不曉事,便隻好去邊衛扛槍吧。好了,本千戶今晚要夜審人犯,帶路!”
“是!”
那校尉說著便當先領路,李誌高帶同另外十幾個校尉跟在後麵。
眾人穿過後堂,一路來到詔獄的監區,才剛進門,一股聞之欲嘔的惡臭就撲麵而來。
李誌高雖然詔獄主事,但對這裏卻一向敬而遠之,能躲就躲,若不是今晚有上頭吩咐的大事,他絕不會踏進這個可與“五穀輪回之所”相匹敵的地方。
他當下用手掩住口鼻,跟著那校尉走到其中一間牢房前,朝裏看去,隻見一個絕色麗人身穿囚服,脖子上帶著二十斤的重枷,手腳上則是拇指般粗細的鐵鐐,正靠在冰涼潮濕的牆角處。
那麗人神態自若,目光中帶著輕蔑之意,似乎還沒搞清楚她現在所呆的地方就是陽間的閻羅殿。
李誌高不免嘿嘿冷笑,讓校尉打開牢門,然後揮退眾人,自己一低頭跨了進去。
“姑娘,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本千戶來陪你解個悶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