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冬日,比往年來的早。合歡花在院中落了一地,碾進土裏,枯萎成灰黃的色彩。
這景色讓清傷微微傷神,她站在雪地裏,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用手拾撿那些尚且完好的合歡。
“今日的百合蓮子羹,做的格外香甜,我是來獎勵你的。”一個雙大手將眼前的世界全部遮住,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猜我是誰。”
清傷撲哧笑出聲來,而後用手將那雙大手慢慢拿下來:“若是連你的聲音我都認不出,怕是白白在府中呆了這些日子。”說著,她微笑著回過頭迎接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銀夜銀色的長發在潔白的雪地裏閃動著耀眼的光彩。
“過幾日便是大寒,按往日的習俗我是要去邀月穀小住避寒,今年,我決定帶你一起去,也好讓你見見我大南帝國的大好山河。所以,我提前告訴你,就是要你做好準備,我為你挑了幾件蜀錦的料子,顏色都清淡,適合你的喜好。你的鞋子我也已經命工匠多做了兩雙,製了防滑的鞋底。鞋麵上鑲了上好的翠玉,都是你喜愛的東西。不俗氣,很雅致。”
清傷聽聞這些,輕輕點點頭:“你記得這樣清楚,是想討我歡心嗎?我一個小小女子,怎值得你這樣可以為我做什麽。”
“哈哈。”
銀夜哈哈一笑,用手拂去清傷鬢發上的落雪:“可就是這小小女子,才牽著我的心,讓我忍不住掛念。”說完,他
又將她摟到懷中:“這樣大的雪天,應當多穿些衣服再出來賞雪,若是感冒了可如何是好。”
清傷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我賞的並不是這雪啊,你看。”她指一指不遠處庭中怒放的藍色花朵。那是一種奇異的潔淨的藍色,不似院中那怒放的月季的豔麗。反而有一種冷漠清淡的味道:“那是藍雪花。匠人們從炎熱的地方移植過來,四季綻放的藍色花朵。匠人們費盡苦心,將她移植到最溫暖的溫亭,而後又長久用玉碳的熱氣為她驅寒,才使得她開出如此美麗高傲的花朵。所以,我欣賞的並不是她本身的美麗,而是欣賞那旁人為她獻出的汗水和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