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從安陽王府那場大火之後,柳梅殊經曆了從天堂到地獄,又從地獄到天堂的生活。細細想來,若是沒有挽月閣那場大火,她也不可能遇見東方洛,若是沒有遇見東方洛,可能這一生也無法再次遇見蔚彥初。
人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陰錯陽差。
或者,這便是常說的,上蒼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柳梅殊站在山頂端的石頭上,山風清涼,吹來一襲寒冷。
在這山頂之上,根本沒有冬夏之分。這山頂四季都是積雪,周圍長滿了茂密的針葉林,一座簡約版的宮殿隱身其中,倒是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覺。
來到這行宮之中已經接近一個月時間,蔚彥初每日隻是沉默寡言,一點沒有以往的**不羈。
若不是那熟悉的藥香,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在作祟,柳梅殊一定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現在的蔚彥初,和以前的放浪不羈判若兩人。
而且,不知道是何原因,這期間,蔚彥初曾經昏過去兩次。
蒼白的頭發,蒼白的臉頰,蒼白的手。
蒼白的蔚彥初,每每站在山頂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柳梅殊曾經遠遠地觀望著瘦削的蔚彥初,好幾次,都有一種想要將他擁在懷裏的感覺。
那種淡淡的心疼,像是蔓藤一般,一點點從心裏滋長。
柳梅殊輕歎了一口氣,看著遠方層巒起伏的山脈,思緒萬千。
“在想什麽?”不知何時,蔚彥初走到了她身後。
“蔚彥初。”柳梅殊轉過頭,對著他莞爾一笑。
“突然想起一首詩。”
“什麽詩?”
“老兔寒蟾泣天色,雲樓半開壁斜白。玉輪軋露濕團光,鸞珮相逢桂香陌。黃塵清水三山下,更變千年如走馬。遙望齊州九點煙,一泓海水杯中瀉。”柳梅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