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那種被人灌點迷湯就暈乎的老糊塗,沈家老太太是個什麽德行,早在很多年前彼此都還年輕的時候她就心中有數。
如果是毫不起眼的小事,無論如何也求不到她的頭上,所以,能讓沈老太太說出一個求字的,必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若是貿然答應下來,難免會給白家招來是非。
所以在心底斟酌片刻之後,白老太太用打太極的方式笑著回道:“親家可千萬別給我扣上這麽一頂大帽子,我隻不過就是一個黃土埋半截的老太婆。要不是別人給麵子,怕是連白老夫人這個尊稱都未必混得到。親家貴為國公府的當家主母,無論人脈還是麵子肯定都比我這個不中用的老太婆要廣上許多。如果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想必我這個老太婆肯定也是無能為力。”
如此明顯的拒絕,並沒有打消沈老太太求人的熱情。
“親家,能辦到這件事的人,還真是非你莫屬。”
“那麽,究竟發生了何事,竟勞煩親家親自登門相求?”
沈老太太道:“你還記不記得年前,我帶著一家老小來府上坐客的時候曾經提過,我有一個侄子被分到了侯爺的麾下?”
白老太太想了半晌,輕輕點頭:“的確是有這麽件事。”
“不瞞親家說,我那侄子是我娘家弟弟膝下唯一的一條血脈,家裏人對他寶貝得不像話,從小就寵著縱著,性子和脾氣難免被養得驕縱一些。年前,他被分配到侯府的麾下領了一官半職,本來做得好好的,沒想到半個月前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誤了軍情,結果被他的領頭上司按軍規給打了四十軍棍。”
說到這裏,沈老太太用力歎了口氣。
“也怪我弟弟心慈手軟,從小把我這侄子養得有些無法無天,他當眾挨了軍棍,心中甚是憋悶委屈,便在腦熱之下和那個下令打他板子的小將領鬧了起來。沒想到失手過重,竟在意外巧合之下把那小將領給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