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宴那天,蕭君眠很晚才回到東宮寢殿。
夏惟音是內侍女官,按規定要記錄他一天行蹤,還要張羅打點讓侍女伺候他洗漱歇息,就算覺得尷尬,也隻能硬著頭皮去做。
“惟音,讓她們都下去吧,我想和你單獨淡淡。”
蕭君眠衣服也沒換,熱好的參茶也沒喝,屏退侍女後揉著額角,疲憊地坐到桌邊。
“我想聽真話,惟音。告訴我,你和墨妄塵到底是什麽關係?”
夏惟音低下頭,思忖許久才低低開口:“如果我說,那次被沉豬籠後,有許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你會信嗎?”
“聽起來匪夷所思,很荒唐。”稍作驚訝,蕭君眠深吸口氣,平靜看著她,“但是你說的話,我願意相信。”
勉強擠出一絲感激笑容,夏惟音很快又避開他視線,以防與他四目相對時被愧疚擊敗。
“未婚先孕不過是出鬧劇,是我二姐和未婚夫君宋孝廷設計的。當時我僥幸沒死,幾個衙役想要殺我,是恰好路過的墨妄塵救了我。他的身份,我後來才得知,也盡量在遠離他,但不管怎麽說,他終歸是我的救命恩人。”
“這樣嗎?”蕭君眠鬆口氣,忽地將溫熱手掌覆在夏惟音手背上,“抱歉,惟音,我並不想懷疑你,隻是……隻是我肩負的任務太重,容不得半點差池,希望你能理解。”
蕭君眠的舉動過於突然,夏惟音下意識縮回手,之後看見他有些黯然的表情,這才想起自己麵對的人是太子。
苦笑一聲,夏惟音無奈搖頭:“殿下並沒有錯。這件事就過去吧,我讓侍女進來服侍殿下歇息。”
“別叫她們了,人一多,嘰嘰喳喳的,聽著心煩。你一個人留下就好。”
夏惟音微微一僵。
她從沒做過伺候人這種事,而且麵對蕭君眠,要幫他鋪床、幫他更衣……怎麽想都覺得尷尬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