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作對,在夏惟音被綁在石園裏的第二天晚上,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周圍空曠無人,黑夜裏的冷雨嚴酷更勝風雪,即便夏惟音勉力支撐,還是漸漸被冰冷奪取神智,慢慢陷入恍惚混沌之中。
冷得要死。
雙腳已經麻木。
想睡時,又會有太監過來將她拍醒。
夏惟音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縱是她的精神還在,瘦弱身軀卻無法提供給她足夠的力量,讓她挺胸抬頭麵對危機。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被太監拍醒多少次,也不知道失去知覺的身子是否還活著。
甚至有那麽幾次,夏惟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忽然之間,一抹溫暖無聲降臨在她臉頰上。
“惟音,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焦急聲音不停呼喚著,帶來周身更多溫暖。
夏惟音緩緩睜眼,依舊看不清東西,隻看見一個模糊輪廓,意識到有誰為她鬆了綁,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苦難結束了?
再次沉沉閉上眼,夏惟音緊緊抓住禁錮著她的手臂,無意識地反複呢喃。
“回家……送我回去……”
她隻想回到那間簡陋冰冷的屋子裏,至少那裏有個人,會疼她護她,為她心急,為她遮風擋雨。
即將離開家趕回軍營的夏博淵,在夏惟音被送進侯府大門那一刹,目光凶狠得像隻野獸,紅著眼睛把送回夏惟音的人狠狠推到一旁,雙目滿是血絲。
“對不起。”深深垂下頭,蕭君眠抹去臉上雨水,手指微微顫抖。
即便貴為太子,親自把一個平凡的女子送回家,給予對方極大榮耀,他還是不敢去接觸夏博淵的視線,無法理直氣壯麵對一切,無法把愧疚藏在心裏。
夏博淵越想越氣,一把抓住蕭君眠衣領:“惟音進宮前你答應過我什麽?有你這麽做朋友的嗎?你可以不在乎她,可她是我妹妹,我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