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妄塵的聲音,夏惟音絕不會認錯。
她有些惘然。
墨妄塵為什麽會在這裏?莫思歸與蕭君眠關係最近,既然莫思歸知道墨妄塵藏在此處,怎麽會告訴她卻對蕭君眠隱瞞?
不管莫思歸出於什麽目的,夏惟音很快做出決定,在屋子裏的人發現她之前迅速掉頭,打算悄無聲息離開。
說不再見,何必再見?
忘記一個人困難萬分,隻是減淡對他時時刻刻的回憶就用去她三個月的時間,而這份遺忘的崩毀,隻需要一眼,一瞬,一聲呼喚。
夏惟音的決絕來得不是時候,還沒等她走出十步,百裏便抱著油紙袋迎麵走來。
“夏、夏姑娘?”看到夏惟音那一刹,百裏驚訝得無以複加,失聲驚呼,連油紙袋也鬆脫掉落。
夏惟音頭皮一麻:“別嚷……”
然而,要逃已經那來不及。
“惟音?”聽到外麵百裏的聲音,墨妄塵很快走出,一把拉住就要離開的夏惟音,“你怎麽在這裏?”
被緊攥的手腕傳來熟悉熱度,將她好不容易冷卻的心徹底融化。
夏惟音知道,之前所有努力都前功盡棄,除了直麵墨妄塵,她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慢慢轉過身,抽回手腕,夏惟音故作平靜:“是莫老板告訴我來這裏的,但他沒有明說你在這裏。”
“他說了的話,你就不會來了,是嗎?”墨妄塵露出一抹淡淡苦笑,指了指屋內,“進去說吧,我還得照看賀蘭師兄。”
隨墨妄塵走進屋裏,夏惟音一眼看到床榻上躺著個人,形容憔悴,一身傷痕,正是被墨妄塵從天牢劫走的賀蘭闕。
賀蘭闕發燒昏睡著,緊閉雙目泛起一片青色,口唇熾熱幹裂,肩頭兩處傷口已經感染化膿,渾身上下無意識地不停戰栗。
“怎麽傷成這樣?”夏惟音愕然。
墨妄塵簡單說了來龍去脈,擰了一塊淨布走到榻邊,輕輕為賀蘭闕擦拭傷口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