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藏在人皮麵具下的臉孔微微一熱,轉過頭去,避開了她清亮如水的眼睛。
自己怕她麽?他捫心自問。
好像……確實有那麽一點兒。
他怕她那輕輕易易就能看穿自己的能力!
不知怎的,明明這少女弱質纖纖,自己伸出一根小指頭就可以把她撚死,隻要她死了,那麽他的秘密,就依然還是秘密。
可麵對她坦坦蕩蕩的眼神,他竟然無法對她下手,甚至連半點殺意也生不出來。
“你大可不必怕我,我對你沒有絲毫的惡意。”
“笑話!你一個小小女子,我豈會怕你?”他眉心一皺,這小女子居然又看穿了自己,他不由心生怒意,冷冷說道。
“你既然不怕我,那就坐下來,讓我安心的幫你把把脈。”若水柔聲說道,幫這個別扭的男人順順毛。
男人冷哼一聲,大馬金刀的坐下來,伸出了右手。
房間裏唯一的一把椅子被黑衣男人坐了,若水就隻好站著為他把脈。
若水閉上眼,用心細辨,切過右手,又換左手,共診了有一盞茶的時分。
黑衣男子的雙眼緊盯著若水的臉,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一根繩子緊緊的吊著,而麵前的醜臉少女,就是拽住繩子的人。
她麵色舒緩,他的心就緩緩放鬆,她麵色一緊,他的心就狠狠一抽。
若非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相信,眼前的少女竟然身懷絕藝,她隨手一摸,便能覺出自己身中劇毒,這是何等高明至極的醫術!
或許,這醫術如神的少女,當真有法子能解了這整整折磨了自己二十年的劇毒?他心中不由暗暗藏著一絲期翼。
診完了脈,若水長出一口氣,睜開眼來。
黑衣男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表情,心中惴惴不安,嘴唇微動,似要開口詢問,又緊緊閉上。
她的答案,他想聽,又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