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離瑤抬頭,看著眼前的人。月光從被他打開的車簾外射了進來,投在了他臉上。
剛毅的俊顏離她隻有咫尺之近,渾身散發的仍舊是那般慵懶的氣息。隻是沒了那幾日在客棧裏的寒酸,裁剪合身的黑色玄衣穿在他身上,即便沒有之前那江南織錦手工繡成的黑色祥雲和金邊鑲嵌,卻仍能將他身上的王者之氣不差分毫地顯現出來。
這個人,不是孤瑾又是誰!
皇甫離瑤望著他的眸子,便像被那汪幽深的古潭吸了進去一般,望不到底,卻驀然瞥見了他眸子中一閃而過的詫異。
他也認出她來了!
皇甫離瑤下意識地低下頭,錯開眸子,不敢再與他直視。
兩人就這樣,一個靠著馬車壁,一個傾下身,高大的身影將射進馬車的月光擋住了大半,讓他身下的人無形之中便覺得被他散發出來的壓力震懾得不敢再動彈半分。
司徒瑾望著眼前被他製住,貼在馬車壁上的女人。她低著頭,卻反而讓她左眼角的那塊赤紅色的胎記在他眼裏更加明顯。
“嗬……”他冷笑了一聲,鬆開了握住她手腕的手。
失了支撐她的力道,她原本被他舉過頭頂的手便順勢放了下來,而那柄被她用來行刺他的桃木簪子也“咯嗒”一聲落在了馬車木板上,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出,自然也成功地將兩人的目光引了過去。
皇甫離瑤看了看地上的簪子,然後瞥了一眼半蹲在她旁邊未置一言的司徒瑾,神色有些窘迫,然後馬上伸手去抓落下來的簪子,將它攢在手裏,似乎不想讓他看見。
“拿來。”低沉卻清朗的聲音從他唇間逸出,直竄進皇甫離瑤耳裏,即便隻有兩個字,卻已是不怒自威。
“什麽?”語氣有些不穩。
司徒瑾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皇甫離瑤,好看的眉一挑:“別讓孤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