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緩緩地在山路上走著。前麵一匹棗紅色的馬帶著路,後麵一匹黃棕馬在後麵跟著,速度極慢,不過片刻,就與前麵帶頭的馬拉開了遙遠的距離。
隻是……照這種速度,與其稱那匹黃綜色的馬是馬,不如說他是驢。
能將一匹馬騎成驢的感覺,這也算厲害。
司徒瑾在前麵勒住韁繩,那匹棗紅色的汗血寶馬轉了個圈,馱著他,遠遠地望著皇甫離瑤那匹黃棕馬在後麵慢慢地挪過來。
可是看著馬背上那位明顯越接近他就越磨蹭的某人,他好看的眉毛終於幾不可聞地皺了皺。
她躲他已經躲了兩個時辰了。
從他們兩人選了兩匹馬,離開明穀子的宅子後到了現在,不管他是按正常速度行進,還是如她一般驅使著馬匹踱步,她跟他的距離,從來都沒有在目光所及的範圍過。顯然是某人故意在躲他。
司徒瑾手撫上大拇指上的黑紫玉扳指,然後幽遠的目光瞥向一身大紅色錦緞的皇甫離瑤。
她的那身大紅色衣服,是那天他從祭祀台上救她下來時她穿著的。鮮豔赤紅,如冬日寒梅,夏日紅蓮,美麗不可方物,讓她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也映襯得有些妖嬈起來。
那是銀刹的東西,上次他誤打誤撞進了玄銀閣,與他初次見麵,就是看見他在房中撫摸著這件衣服,隻是他的臉被黑紗擋住,讓他無法聯想銀刹對這紅衣的態度。
隻是,那紅衣鮮豔如血,像極了女子嫁衣。
而此番,皇甫離瑤將這紅衣的外衫脫去,隻穿了裏麵的素色錦衣,沒了外衫那長長的裙擺撫地,雖淡去了幾分妖嬈,卻也不得不說,更多了幾分清雅,也更適合她。
司徒瑾手中的韁繩一甩,打到馬屁股上,那馬便長嘯了一聲,向皇甫離瑤奔去,頃刻間就立在了馱著她的馬前。
司徒瑾頎長的身形在馬背上,從皇甫離瑤的角度看去,逆著光,讓本就和他相比沒有身高優勢的她頓時覺得壓力從旁邊“蹭蹭蹭”地上漲。他這般返回過來,想來定是來者不善,讓她不禁縮了縮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