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離卿的這句話在皇甫離玄的耳間反複回旋,直到他身子經受不住腹部席卷而來的陣陣痛意,終於倒下,背脊撞到桌角再也爬不起來後,那句話才微微消停了一些,讓痛意和不解占了上風。
皇甫離玄仰頭看著眼前的人,那張絕色的臉,還是如謫仙一般,不染世俗,那身雪白的衣衫,還是如從前一樣,縹緲出塵。
隻是眼前的人,再也不是他心中那個會疼他寵他的皇兄了,或許在他從冰室中醒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是了。
皇甫離玄咧了咧嘴,苦笑了一聲,看著居高臨下望著他的皇甫離卿,緩了緩氣,盡量將氣息放得順暢,然後輕聲道了一句:“如果……如果是為了皇位,隻要皇兄一句話,隻要一句話,玄兒馬上就可以宣布退位,將這崇封拱手送給皇兄。可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局麵?”
“讓?”皇甫離卿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望著皇甫離玄坐在地上站不起來的身子,勾了勾唇角,眸子中的神色變得淩厲:“這皇位原本就該是我的,三年前就該是我的,讓你坐了三年,你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皇帝了?”
“三年前?你……”
“你以為我為什麽會躺在冰室中三年後才醒過來?”皇甫離卿打斷了皇甫離玄還沒有說完的話,將手中的匕首扔到地上,然後向著地上的他走了幾步,在他麵前蹲了下來,一字一句地道:“三年前父皇跟我打賭,賭我們敢不敢喝他麵前剛剛端上來的那杯酒。若我喝了那酒,他便馬上退位,將皇位傳給我;若他喝了那酒,我便必須要隱退三年,讓你順利登上皇位。”
“原來皇兄……從來都沒有忘記些什麽,之前從冰室中醒來的反應,也是騙我的。嗬嗬……”皇甫離玄說到這裏,突然從唇間爆發出一陣大笑,笑到了最後,又變成抑製不住的咳嗽從唇間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