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升起,天空藍的透明,我仰麵躺在桃花樹下盯著那片天空發呆,細想了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如現在般愜意了,在皇宮的時候,抬頭看到的隻有鴛鸞殿上空小小的一方碧藍,卻又透著股股低沉和陰鬱,全然不似眼前這樣清淨。
當真是境隨心轉,什麽樣的心帶來什麽樣的境,如今我的心情自是不比在宮中那樣壓抑,自然身邊的景也變得明朗了。
粉嫩的桃花花瓣洋洋灑灑的落在我身上、身側和湖麵之上,花香四溢,一片旖旎春色,尤其的叫人賞心悅目。
那日的噩夢雖讓我不安,同時我卻也一直在安慰自己,定是自己想多了才有那樣反常的夢境,便是當真安景逸和太後有謀反之心,這事情也不會淪落到如夢中一般殘忍的局麵,況且,我如今在安景涼身邊,自也會想盡辦法化解這場災難,又何以會演變成那樣。
不,我也堅決不會讓夢魘成為現實!
晃了晃腦袋,拋卻雜念,起身自身旁擷了幾枚花瓣往湖邊走去。
這裏地處偏僻,方圓幾裏之內隻有幾戶人家,昨夜住的客店也還是農家改造的,隨行住的也不過是路過此地的商人,倒也是安靜的很,而眼前的這方天地猶如仙境般美妙,湖水自西向東緩緩流淌著,清澈見底的湖底偶爾還能瞧見幾尾小魚閑暇的遊來遊去,嘩嘩的水流聲如天籟一般有節奏的拍打著岸邊的樵石,發出悅耳的響聲。
我蹲在湖邊,將手中的花瓣一一灑在湖麵上,看著它們順著水流流向遠方,心中不禁默默祈禱,萬事皆太平。
撐著下巴看著紅色尾巴的錦鯉魚自我眼前遊過,油然想起出宮前兩日的事情。那日父親的彈劾奏折雖然被壓了下來,可我知道安景涼心中已經存了不滿。據聞早朝之時不管父親說什麽,他都一一否決了,不止如此,就連在建章宮當值的哥哥也被他以人手不足為由,調任去了平日裏無人的垂拱殿,那座大殿已被荒廢多年,從前是用來招待使臣的,可自從安景涼登基後,已經罷免了每年邊疆部落朝貢的習俗,故而素日裏那邊根本無人。他讓哥哥駐守垂拱殿,可見他是有意要疏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