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眼淚和恐懼,我一個人縮在床榻最裏處,眼前浮現的都是安景涼猙獰的神色,他好可怕,原來從前都是我太小瞧他了,他是帝王,弑兄奪位的皇帝,怎麽可能是個心善之人。我天真的以為自己在他眼裏至少也有一絲特別的,卻原來不過是自我安慰。
迷迷茫茫之際聽到自屋外傳來的清幽笛聲,一曲《長相思》,直達我內心,讓我本就委屈心酸的情緒愈加泛濫不可收,然雖如此,恐懼無助之時有此相陪,卻也少了幾分孤寂。
迷迷糊糊睡去,醒來之時,天也暗了下來,自己仍是保持著睡前的姿勢,靠在一旁,麵龐的眼淚已經幹涸,眼睛卻是疼的睜不開,我微微揉了揉,正欲起身,卻是聽到門外寧清舞的聲響,我一驚,忙的躲入被中,叫她瞧見我如今的模樣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寧清舞很快跑了進來,拉了拉錦被,小心問道:“蘇姐姐,蘇姐姐可是睡了?”
我不敢出聲更不敢動,寧清舞見我沒有反應卻也不走,隻小心嘀咕道:“才這個時辰,姐姐怎麽就睡了?莫不是病了?”話才落,就伸手來拉我蓋在頭上的被子。
我慌忙拉住,故作剛醒的模樣,帶著幾分睡意問道:“誰啊?”
寧清舞笑道:“原來姐姐醒著,那可好,今日乃江都城的百花節,街上如今可熱鬧著呢,想著姐姐明日就要走了,不如今夜隨我們去街上好好玩玩吧。”
我心中咯噔一響,明天就走了嗎?安景涼卻是不曾與我說過。
“蘇姐姐……蘇姐姐……”
我忙的應道:“好啊,那你們先去前廳等我,我等會梳洗好了就來尋你們。”
寧清舞嗯了一聲,歡蹦亂跳的出去了。
我掀開被子,起身至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雙眼紅腫的如核桃般的自己,不覺歎了口氣,這個樣子出去,若是被他們瞧見了,恐怕要被追著問個不停了,本想著不出去了,隻是已經答應了寧清舞,若是現在不應,定也會引來他們的疑問,罷了,隻能用脂粉遮一遮了,好在已經入夜,應該看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