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洗,紅木雕欄的小樓上,軒窗微微開了一條縫隙,皎潔的月光就那麽順著縫隙照射進屋子裏,讓一室透亮。
此時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月光便毫無保留地照射灑進屋子裏,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端著銀盆走入,她叫靈兒,是這個紅樓主人段家小姐的貼身丫頭。此刻,她正朝銀盆鐵架而去,將帕子擰了擰,才朝著紅綃暖帳而去,輕輕地掀開暖帳,生怕吵醒裏麵的人般,將帕子貼上了人兒的額頭,“小姐,你覺得怎樣了?”
暖帳裏躺著個同樣十三四歲的嬌俏姑娘,不過此時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卻顯得臉色有些蒼白,她深抿著下唇,唇泛白,那額頭上也不斷地滲著汗珠,卻還強忍著搖著頭,將那額頭的發繚亂,“靈兒,我好多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月兒皺了皺眉,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這可如何是好,尋遍了名醫也沒個說得準的,就這麽忍著熬著,尋常人都受不住,更何況小姐你本身身子就孱弱……”歎著氣,月兒絮絮叨叨著,然後端過床頭邊的藥碗,“小姐,藥涼了,我在去給你熬一碗來,等老爺和侯爺回來了就好。”
“恩。”段映雪柔柔應著,娥眉緊蹙著又強忍著舒展開來,看著月兒消失在月影中,將門輕輕地關上。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可就在此時,她覺得全身都像火一般燃燒了起來,五髒六腑似乎都跟著燒灼,嗓子幹燥地不能張口說話,她掙紮著起身想要喚月兒,可是手一揮,卻把床頭上的杯盞揮到地上,碎裂了一片。
“月兒……藥……”段映雪想要喊出聲,但很快,聲音便被淹沒在了夜色中,心似在烈火中炙烤,額頭上的汗珠也隨著身體的不適如豆般滴落,段映雪痛苦的呼喊著,卻是使不出一絲力氣,她用力地扯著床榻的帷幔,將它撕裂地粉碎,她痛苦地掙紮著,從**摔了下去,屋子裏依舊是一片死寂,黑洞洞地仿若隻有恐懼,段映雪支撐著身子,卻還是抵不過嗜心之痛,一口氣未提上來,就這樣香消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