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滿心的不信任,不敢置信,無法置信,‘簡直就是荒唐’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裏麵不斷的徘徊猶豫,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很多事情,不是你不願意接受就可以不接受的,很多現實不是你不願意麵對就可以不麵對的,盡管我一直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但是還能怎麽辦,它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我看著麵前鏡子裏麵的女孩兒,那一張清秀婉約的臉,白淨清晰,秀美柔婉,紅唇白齒,卻是長滿了紅色的疹子,左半邊臉色青色晦暗,像是胎記,甚是……文秀的一個小姑娘,身後站著一個緊張兮兮的小丫頭,一直疑神疑鬼的看著我。
“小姐,你從醒過來就一直看,阿寧求您了,您別看了,以後會好的?”
我伸手摸自己快要垂至膝蓋的長發,一頭青絲如瀑,半晌無語問道:“我幾歲?”
小丫頭訝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居然真的掰著手指頭算起來,最後用及其認真的態度看著我:“八歲呀。”
看著鏡子裏麵嶄新卻破損的一張臉,我再度無法接受現實的兩眼一翻,徹底暈厥。
夢裏邊我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世界,手術台上自信嚴肅的我自己,和燕宇在一次快樂開心的我自己,和爸爸媽媽談天說地的我自己,一切又都回去了,我告訴自己,哦,原來,夢醒了。
可是再度睜眼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夢還是不醒過來的比較好。
窗前邊一美人傲然獨立,潸然淚下的看著我:“春兒,你還好不好?你爹說你病體羸弱才會一再暈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啊?”
我實在是不敢接受,不想接受親眼看見的這一切,雕花木的大床,繡著錦鯉栩栩如生的被子,絲帛如綿的綢緞錦簾,我歎息一聲,最終還是無奈美人垂淚,忍不住輕聲安慰道:“您別哭了,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