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寢房裏,燈火大亮。
趙沉靜靠在案幾旁的椅子上,一手揉弄著額角,一手把弄著一顆白子,卻遲遲不肯落下。
黑漆的利眼裏噙著讓人讀不懂的深意與涼薄,自老皇帝派人傳來八百裏官文之後,他便這副表情,一言不發的自己左手和右手下起了棋,屋裏侍候的人,看著自家爺黑著的臉,各個大氣都不敢喘。
此時的他,更像是潛伏在黑夜裏的靜等獵物的豺狼,慵懶與危險完美的結合。
李崇新打發掉服侍的婢女,放緩腳步來到趙沉身邊。
“爺,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
靜默片刻,趙沉蹙了下眉頭,“今日可又鬧騰了?”
李崇新當然知道他問的是誰,聞言立馬笑得合不攏嘴,“回爺,那小子前一日還叫喚的歡,今日卻沒了聲音,想來是折騰的沒了力氣。”
趙沉沒有言語,手中的白子落下,棋局勝負已定,半晌後終於又開了口。
“將他帶來!”
梆……梆……梆……
“預防盜賊,滅燭關門!”
棒子敲了三下,證明此時已經是三更天了!
李扶月整個人被捆綁靠在柱子上,抬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屋頂,憂鬱一歎:又是一個三更天了。
自那天被‘賤人’強行帶回來後,一連關在柴房裏兩天了,最令人發指的是,竟然每天隻給吃一頓飯,還是硬邦邦的饅頭!
想要出恭?
可以,柴房裏解決,幸虧每天她吃的少喝的少,不然這兩天可真有她受的了。
而那廝竟然像忘記她這個人一般,從頭到尾理都沒理過她,整一個高高在上的皇親貴胄的做派。
她知道,他正是打算用這種方法來消磨她的意誌呢,可他卻錯估了她。
也許要是換了其他人興許還有點用,但這對於她李扶月來說,還真是沒什麽效果,她是越挫越勇的小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