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兒死活不肯喝水,越拖下去越危險,大家急得不得了,可是又不能硬灌下去。叢大眼睛轉了轉,忽然對秋穀道:
“原先那有毒的魚湯還有嗎?索性端來咱們大家都喝了吧。不,咱們人多,那個遠遠不夠,你和春麥再多做一點。少爺在咱們家裏給毒死了,朝廷追究下來咱們都跑不了。橫豎是個死,倒不如大家一塊赴死,黃泉路上也有伴。可惜老爺和軒少爺這輩子終究還是看不到姑娘了。”
秋穀不解地看著丈夫,叢大衝她狠狠地眨了幾下眼睛,秋穀反應過來,立馬拉著春麥作勢要跑去廚房。
“慢著,別去!”威哥兒急忙阻止,“我,我親自向軍營裏的那些人解釋,他們不會怪罪於你們的。”
叢大攤了攤手:“即便如此,我們也沒臉見老爺,索性大家陪著少爺一道死。”威哥兒垂淚道:“你們別逼我。”
婉姐兒明白了叢大的意圖,也在一邊推波助瀾道:“如此也好,我也陪著哥哥一道死。秋姨,你記得多放一點荊花,那樣毒性發作快,我才能跟哥哥一道死。”
威哥兒看著懷裏母親的屍體,又看了看婉姐兒以及屋裏的大大小小七八口人,終究還是不忍心,大哭著捧起桌上那一大碗清水,咕嘟咕嘟猛灌了起來。
大家集體鬆了口氣。叢大忙道:“快,軍營的大夫不久就會來,咱們得趕緊將太太挪回她自己房裏。為了不露餡,咱們得事先統一口徑。”
大家知道事關重大眼下不是悲傷的時候,一個個地聽從指揮,布置好現場統一好了口徑。夏雲中身為先鋒,副統帥又不在,若是勞軍特使死在了雙江鎮,自己肯定要被連累的。聽說威哥兒中了毒,立馬親自快馬加鞭地護送著著大夫趕來救治。
也是威哥兒命不該絕,康慧之做的那道魚湯太鹹了,春麥嚐了一下之後又加了半勺水進去煮,無形當中稀釋了毒性,大夫到了之後威哥兒的毒性才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