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子時,天色還很黑。
院子裏的燈籠,在風中慢慢地搖曳,暈開一片氤氳的光芒。
夏侯雲歌無處可去,便走出院子望著那在花圃裏盛開的紫荊花發呆。
又回到這個地方,又是紫金花盛開的季節,依稀當初初嫁給軒轅長傾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錦畫的替嫁,上官麟越的從中作梗,被魏荊救下,直接將她丟在屋頂……還有君無忌的刁難,錦畫的險些喪命,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一閃而過,清晰恍如昨日。
隱約看到不遠處的涼亭裏好像有人影,在一片昏黃的燈火下,雪白的背影孤清而寂寞。
難道柳依依就在紫荊苑的門外站了一夜?
柳依依如此堅持,不放手,到底為了什麽?
夏侯雲歌不由得心底積壓的怒火便燃燒得更加旺盛了,憤然轉身,不想再看到柳依依,還不待她走,柳依依就已發現了她,低聲呼喚了一聲。
“王妃,看到我怎麽急著要走。”
夏侯雲歌的腳步便僵硬下了,沒有回頭,“夜色太深,沒注意到。沒想到,你會在這裏苦等一夜。”
等軒轅長傾嗎?難道她就能料到,軒轅長傾會從紫荊苑裏出來?
還是說,本著什麽癡情又癡心的念頭,即使整夜站在門外,也覺得安慰!
大抵是女人的醋壇子又打翻了,夏侯雲歌心裏很不是滋味,發自心底的慍怒。也打心眼裏厭惡這樣不知進退的女子,難道非要拆散了他們,才肯罷休?
“等?”柳依依幹笑一聲,“隻是賞月罷了,依依沒有等任何人。”
“不舍居裏的月亮,難道和紫荊苑外的月亮不同?”非要跑到這裏賞那隻有彎鉤一抹的明月。
夏侯雲歌承認自己的口氣很是尖酸刻薄,但實在沒有心思去考慮是不是這種話會傷人,總要有些攻擊性,心裏才能舒服一些。
大抵也是因此,故而大家才會覺得,她是個很難相處的惡人,而柳依依則是碧水一汪的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