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是郭玉塘至今經曆過的最冷的一個冬天。
她整天足不出戶,盤踞在**,被子就是她的外衣,炭爐就是她的密友,針線隻是斷斷續續做著,那顫抖僵硬的手做出的物件讓梅娘皺起了眉毛:“要是娶進這樣一個女子來,整個冬天都這樣,那這家還像什麽樣子?”
林我存的時間大部分都耗在郭玉塘的房間裏,弄得梅娘疑竇叢生,隻要兒子一進郭玉塘的房間,她就立即跟了進去,坐在兩人之間當屏風。
有梅娘在場,林我存對郭玉塘倒是沒有什麽更出格的舉動。
有時林我存就給郭玉塘講解書上的段落,或者郭玉塘給林我存講外麵的世界,講著講著就露出了思鄉的悵惘。
遇到這種時候,林我存則在一旁拉著郭玉塘的手,默默無語地輕輕撫摸,雖然在梅娘看來這不合禮節,但兩人之間的情狀怎麽看都隻像是兩個人在互相安慰。
在梅娘看來,兒子對郭玉塘的感情要比郭玉塘對兒子的感情要強烈得多。
看著兒子對郭玉塘的迷戀,梅娘再次在丈夫麵前敲邊鼓:“我說老爺,你看等開春是不是就把那郭小姐趕快送回去,然後給我存娶個媳婦?”
盛輝武歎了口氣:“把郭小姐送回去倒簡單,可要給我存娶妻哪有那麽容易?”
看見梅娘不解的樣子,盛輝武再次歎氣:“也就是這半年我存戴了眼罩,自己下山跟外人打交道,人也開朗了許多,你就以為人家不會在乎他的眼睛了?郭小姐不在乎不表示別人不在乎。”
梅娘這才突然想起兒子的異秉來,不由得也跟著盛輝武歎了口氣。
盛輝武知道這天氣郭玉塘絕對不會出屋,不怕她聽見自己的說話,也就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要給我存娶妻的話,最好的對象就是那郭小姐。”
梅娘一愣。
“一來郭小姐對我存的眼睛從來沒有表示過驚訝,能夠接受我存的缺陷;二來我存也喜歡她;三來就是,她是我存救的,以此來向她施壓,她不大可能拒絕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