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日國的帝都中,秋瓷的宮裏正擺著一桌豐盛的晚宴,而晚宴的兩人卻是個個都心不在焉的。至少林修比秋瓷還要心不在焉。秋瓷為林修夾了一筷子菜後問道:“今日是怎麽了,連你最愛吃的都不吃了?”
“沒什麽,姑姑我隻是覺得心裏有一些不舒服。”林修說道。
秋瓷為自己的酒杯蓄滿酒說:“不舒服,也隻有心情是十分不好的時候你才會叫我姑姑,你該不是為了安然?”
“是的,總覺得想到她和慕擎天,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就十分的不舒服。”林修說道。
“你也會有喜歡人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始終少了一根筋呢?”秋瓷笑了。
林修說:“那也看是哪一種喜歡,你不要告訴我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那不可能。”
秋瓷抿唇一笑:“誰知道呢?反正我們都快死了,這種喜歡還是模糊一點比較好,難得糊塗。”
“姑姑,你我就是看的太清楚,才會活得這麽痛苦,難得糊塗也確實是一件好事。”林修端起杯子對秋瓷說道,“敬我高瞻遠矚的姑姑。”
“敬我難得糊塗的侄兒。”秋瓷端起杯子說道。
兩人一飲而淨後,林修慢慢開口說:“姑姑,這估計是我們最後一次喝酒了,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那麽就喝個痛快,以前你來我這兒,我都沒有讓你喝個盡興,如今,酒窖隨你喝。”秋瓷說道。
“謝謝姑姑。”林修笑著說道,“隻有你最懂我。”
秋瓷看著林修,眼神之中露出了難得的柔軟,這是她唯一能夠和她親近的晚輩了,也是她的同伴。秋瓷有時候在想如果林修沒有那太過瘋狂的提純血脈,會不會是另外一個樣子,哪怕是做一個單純快樂的玄族也好。可是世界上就沒有如果二字。
秋瓷也曾經假設過,如果她當時救下了人,如果當時她真的放下女孩子的矜持,死纏爛打一點,會不會就能夠和花盈庭喜結連理。是不是就能夠含飴弄孫。不過這一切都是沒有如果,秋瓷沒有想到一向是強勢慣了的她也會生出了老年人的疲態。竟然會在快要死亡的時候想到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