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月光自外而來,如一潮看不見的海浪洗滌著我渾身上下的汙穢,隻是我既在屋內,這月光又怎麽會如浪般而來?
轉身來到金絲楠木桌邊,親手倒了三杯冷茶,將其中兩杯擺到我對麵的位置:“既然來了,就不要在外麵站著了,怪累的,進來喝一杯茶歇歇腿吧。”
屋外寂寥無聲,連個蟲鳴都沒有。
她們既然不願意進來,我也就沒必要再邀請,隻是將屋裏的燭火調亮了,獨自搬出瓜子話梅零零碎碎的堆了一桌。
作為麒麟幺女時我便十分貪吃,瓜子話梅這種零食每日不斷,我吃下的瓜子殼能繞麒麟山兩周,隻是後來因著失了味覺才沒有再吃,如今所有吃的喝的,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掩人耳目的道具而已。
許是見我吃的香了,屋外那兩人終於是堅忍不住推門走了進來。
茶雖冷,沏茶的水卻是好水,是陵光特意從三泉山下取的初雪霜融水,自帶著一股甘甜淩冽,當然,這是陵光自己說的,我根本就嚐不出來。
“謝謝麒麟仙子的茶。”兩人都將麵前的冷茶飲盡之後才衝我拱手行禮,可見不是很懂這天宮的規矩。
所幸我也不是那計較的人,便將自己的瓜子話梅往她們麵前推了推。
“看仙子如此談定,想來是因自己是帝君之獸故而不怕我們。”其中一人猜測到。
“敢在華樂宮動用法術,你們膽子不小。”我剝開一個核桃,將裏麵的肉都挑出來放嘴裏嚼了。
“仙子不必動怒,我等並沒有惡意……”她似有下文,卻因著另一個人的眼神而消了聲音。
“昭慈跟帝君又吵架了?”我說。
她們猛地一愣,顯然沒想到我居然猜得到。
“華樂宮雖然沒什麽守衛,但畢竟設有結界,不是誰想進來就能進得來的。這裏人那麽少,除了三方星君和楠楠,剩下的就隻有你們峨眉一行。今日本該是昭慈跟帝君和好如初的大日子,而你們卻偏偏出現在這裏,還用法術困住我,那顯然是昭慈跟帝君鬧了不愉快。不是昭慈耍性子想用我來給帝君一個教訓;就是帝君動了怒要將昭慈趕出華樂宮,昭慈尊者不得已,隻能用我來要挾帝君,讓他收回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