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煙雨,城中一條榕河穿城而過,形成一條城中河,兩岸依著榕河建起了高矮不一的不少的宅院,都是兩三層高的院落,白牆青瓦。外牆的台階因為常年被水漬侵蝕,長滿了綠茸茸的苔蘚,日光落下,整個院落都顯得嫩綠鮮活起來。
正是晌午,極熱鬧的時候,兩岸沿河的街道上擺滿了零碎,喧鬧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靠近河道最北邊略顯安靜的一幢三進兩出的院子,前院的穿堂隔開了喧鬧,院子裏一棵繁榮的老槐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月。
樹下一白衣男子慵懶的躺在躺椅上曬太陽,一冊《茶經》蓋在臉上,讓人看不見他的真容。旁邊的小廝緩慢安靜的掌著扇,靜謐而美好的環境。
急促的腳步聲從穿堂由遠及近,打破了這一刻難得的寧靜。
腳步聲及至白衣男子麵前時堪堪停住,隻聽來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使氣息平穩,才緩緩的鞠躬施禮,道:“公子。”
白衣男子不急不緩的掀開臉上的書,目光慵懶而迷茫,微微的蹙著眉,顯然是被打擾了好夢的不滿,半晌才開口,“怎麽了?”
來人垂著頭,態度謙遜而恭敬,不敢抬首直視,思量了一下,才道:“公子,曹建功有動靜,昨日夜下,有兩艘貨船連夜從港口駛出去。”
男子神色這才清明了一點,坐起身來,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可查明是運往哪裏?”
“那貨船平日裏不過是運些布匹雜物,並不起眼,所以我們的人還未曾來得及安插眼線。”來人搖搖頭,話語中有些羞愧,不過轉瞬又彌補道,“不過看樣子,像是朝潮州方向去的,公子,要不要截下來?”
男子一揚手,唇邊掛了笑,道:“切莫打草驚蛇,情況暫時不明,不宜輕舉妄動,那曹建功不過一尾小魚,不足為道,這大魚啊,還在後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