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娘撫摸著藍初的小腦袋，自嘲地冷笑了一下：“有什麽用呢？再好的女兒有什麽用，我護不了她啊。這孩子從小就比別的孩子懂事，可是……可是我沒有用啊……”
盛媽媽忙上前來拍了拍桂娘的胳膊，勸慰說：“快別說了。你將這個孩子養得這麽聽話這麽水靈，怎麽就沒用呢？我來是想聽你一句準話，你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打算的？真要把福丫送到她大伯家？”
桂娘拿帕子擦了下濕潤的眼角，歎息說：“不這樣還能怎樣？去了她大伯家，也算是清門清戶家的女孩兒，年紀到了，準備些嫁妝找個穩妥的小子嫁了，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豈不好？我是不會再讓她走我的老路了，大戶人家裏麵的丫鬟看起來光鮮，實際上不過是伺候人的工具罷了。我是簽了賣身契的人，這輩子就這樣了，可是福丫不同，她是自由的。”
盛媽媽聽罷歎了口氣：“哎，可不是嘛。剛剛老太太還私下裏和我商量，說是府上柳姨娘身邊的瑜姐兒和福丫同歲，想讓福丫過去給瑜姐兒做個伴。可是福丫這一過去不就成了瑜姐兒身邊的小丫鬟嘛，日後瑜姐兒許了人，福丫跟著過去姑爺家裏，最好最好也隻能是個妾。”
聽了盛媽媽這麽一說，桂娘頓時就慌了，一把握住盛媽媽的手，懇求說：“盛媽媽，我一過完年就把福丫送她大伯家裏，求你一定要在老太太那裏幫忙說說話，福丫萬萬不能去瑜小姐那裏啊！”
盛媽媽拍了拍桂娘的手背，安慰說：“放心，老太太也隻是背地裏隨便說的，並沒有敲定。我問你，除了把福丫送到她大伯家，就沒有更好的路了？以前不是聽你說她大伯母不是個好相與的嗎？你就不怕福丫這一去被當成丫鬟使喚？”
桂娘歎息說：“不管怎麽樣，福丫是萬萬不能再賣身跟人做丫鬟了。過了年福丫就五歲了，這一年大一年，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難保以後府裏的主子們不想著讓她去當丫鬟。她大伯母雖然刻薄可是她大伯卻是她親大伯，總不能不心疼自己的親侄女。送福丫去她大伯家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