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夜晚,靜謐得滲人,無風自動的燭火,給這陰森地帶增添了一股絕望的色彩。
雪漫側躺著,閉目養神,卻並沒真的入睡。
她反複想著阮暮天臨走時說的那句話,聊無睡意。
夜陵這個男人,現在的確還讓人看不懂,因為他是‘殘缺’的夜陵,他沒有流露出他真正的本性。
要真正看懂他,得在他健全之後,在他重新成為夜闌國第一人之後。她其實有幾分躍躍欲試,因為她這輩子還沒遇到過真正的對手!
正當雪漫想得入神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道道古怪的聲音。像是人的痛苦呻吟,又像是人的壓抑嘶吼。
雪漫翻身坐了起來,仔細側耳傾聽,最後確定聲音是從右方位傳來的,若有似無的,如果不是她聽力絕佳,還真難以分辨。
“會是什麽人?”雪漫自言自語地問道。
這種時候,沒有獄卒來用刑,這人突然發出這種痛苦的聲音,很顯然是其他痛苦所致。而那種深刻的壓抑,讓她都忍不住為之動容。
那是痛苦到了骨子裏的壓抑,沒有非凡的意誌力絕對壓抑不到如此程度!
雪漫最終決定去瞧一眼,便念了個咒語隱去身形,又瞬移出牢門,往右方位的聲音來源處尋去。
等雪漫找到目標人物時,眼神略微驚訝了一下。
這還能稱之為人嗎?
淩亂的黑發全部散開來,遮住了大半的臉,全身上下衣衫襤褸,傷痕觸目驚心,但根據身形還是可以判定此人是名男子。
如果隻是一般的刑罰,雪漫壓根不會注意,但她見到這男子傷口的那一刹那,眼神微微變了變!
又是盅!
她可以肯定,這名男子是中了較為厲害的盅術,導致全身被盅蟲蝕咬,潰爛至這種地步的!
難怪,這名男子隱忍地發出那樣痛苦的聲音,透著極大的壓抑力。一般的痛苦,絕對不會讓這男子發出半點聲響的,她莫名地這麽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