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一是什麽日子?”鄭克尚聽得父親說起,便蹙起眉頭,毫無頭緒。
偌大的永定侯府,富麗堂皇。雕欄玉砌,亭台樓閣,極盡奢華。可見皇帝對鄭家父子的厚愛,也算是對鄭家衷心一片的褒獎。
鄭夕顏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抬頭望著外頭湛藍色的天空,眼底的光有些疏疏落落,“我不會進宮。”
皇宮何曾入過她的眼,不過是四四方方的牆,望出去的天都是四四方方。宮闈傾軋,她根本不想介入。什麽奪嫡,什麽爭寵,都與她無幹。她隻想做自己,僅此而已。
“皇上口諭,豈容違抗。”鄭華低低嗬斥。
“父親隻當女兒病著。”鄭夕顏起身走進廳堂,斂了眉色坐下,容色淡然平靜,眸色堅毅清冷,“入宮未見得是好事,女兒不喜,父親與兄長商議推去便是。”
鄭華慍色,“你!”
“父親息怒。”鄭克尚忙打圓場,“夕顏所言不無道理。且不說皇上意欲何為,隻是這宮闈傾軋,便不是夕顏所能承受的。一入宮門深似海,無謂讓夕顏淌這混水。”
上頭有個二皇子和劉夫人,這邊有大皇子秦沐風,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皇帝雖然給了鄭家永定侯的世襲爵位,但畢竟隻是空銜,毫無實權可言。皇帝說你有功,那你便是有功。若皇帝許你大罪,那便是株連九族,什麽傾世之功都不過爾爾。
鄭克尚這樣一說,鄭華也冷靜下來,不置可否。
隻是皇帝的口諭,說不去便能不去嗎?欺君之罪,可誅九族。
“裝病……怕是行不通。一旦皇上查出來,便是欺君。”鄭華曆經那麽多生死,尤其刑場走了一回,對於鄭夕顏也算刮目相看。
“父親總不願女兒暴斃吧?”鄭夕顏的臉上依舊是清淺的淡漠。
“混賬,說什麽胡話!”鄭華勃然大怒。如今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他便是最忌諱這些個死不死的字眼。眼下一子一女相依為命,哪能讓鄭夕顏說這樣的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