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微弱的光刺刺的進入眼底,鄭夕顏想要睜大眼睛看清楚,卻聽得華韞製止道,“不要睜眼,你的眼睛尚未康複,如今還見不得強光。”說著,便又將白綾縛在她的臉上,“現下恢複得不錯,隻要好生將養一段時日,便能恢複如常。須知欲速則不達,這雙眼睛原先受了損,如今更要小心才是。”
鄭夕顏點了點頭,“得你這話,我也算心安。隻要還能保住眼睛,其他的都好說。隻不過……我擔心秦沐風等不了。”
華韞頷首,“殿下之事我也知曉,但……黎國到底是個不毛之地,又深處荒漠,委實不能小覷。殿下輕敵陷入險境,不得不說是一種考驗。但我相信殿下不會有事,左不過如今不知身在何處,說不定還在籌謀著什麽。”
“也就你我還相信著。”鄭夕顏道,“盡快讓我的眼睛恢複吧,否則時日曠久,這一點信任都要付諸東流的。”
荒漠無水無糧,確實是一種極端的生存考驗。
華韞點了點頭,“好!”
這一等,足足瞪了一個多星期,華韞才肯解下鄭夕顏的白綾。望著空蕩蕩的華陽宮,她這才明白為何當日自己行走在內,竟沒有碰著磕著,原是華陽宮內所有的硬物都被清理出去。秦沐風特意吩咐奴才們,不許在華陽宮內擺放任何東西,免得太子妃行動不便摔了身子。
為此,秦沐風刻意自己蒙上雙眼,在華陽宮內行走了一遍,但凡她會觸及的東西悉數搬離,但凡她需要碰觸的東西都被加固加長。
聽得織雲說,秦沐風為此還傷著了,腳上手上到處都是磕磕碰碰的淤青,隻是鄭夕顏看不見罷了。
她隻記得彼時他確實有些怪異,卻沒想到這一層。
他打定的是她失明的打算,故而……他從未介意過,誠然如他所說,就算你是瞎子,我也要你這個瞎子,這輩子也隻要你這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