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夕顏看了看外頭明滅不定的燭光,微弱的光像極了她此生飄蕩的人生。穿越過後曆經太子府劫人,而後幾近生死,她到底還是做了秦沐風的女人,做了他唯一的妻子。回想起以往的種種,鄭夕顏忽然垂眉不語。
良久,鄭夕顏終於抬頭盯著華韞認真的臉,那雙略帶溫存的眸子裏溢出尋常難以得見的溫柔與期許。
“我不會讓他為難。”鄭夕顏低低道。
“夕顏!”華韞心頭一怔,下意識的揪心。
轉而莞爾輕笑,鄭夕顏道,“你莫胡猜,我不過說說而已。良久不曾與你鬥酒,渾然都忘了酒的滋味,你去把你珍藏的好酒許我幾杯吧!”她的眼底帶著原有的清澈,卻在低眉輕笑間,掩去眼底的冷冽嗜殺。
華韞似懂非懂的點頭,“這個自然。隻要你喜歡,便是都許你也無礙。”
“我這貪酒的毛病都是你慣的,自然要你負責到底。”鄭夕顏笑著。
“好。”華韞起身出去,“你等著,我去去就回。”卻在出門瞬間心頭想著,“我倒想與你負責,奈何來得晚了些。”
輕歎一聲,目送華韞離去的背影,鄭夕顏眸色素冷。
獄卒上前準備關閉牢門,鄭夕顏卻陡然欺身向前,一記手刀便將獄卒打暈在地。原是她的身份乃大雲前太子妃,故而方才華韞前來至極,也無人敢在側旁聽。現下華韞雖然出去,四下的守衛也未來得及重新編排部署。
推開牢門,鄭夕顏站在牢獄門口,她很清楚,不顧一切的出去會有怎樣的後果。外頭,太師領著群臣要治她的弑君之罪,殺後之罪。條條狀狀都是誅九族的大罪,隻要秦沐風保持緘默,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可是鄭夕顏卻知曉秦沐風的心思,他是斷不會容忍自己死在這裏。否則,他就不是彼時孤傲至絕的墨門宗主。
低眉,鄭夕顏飛身而去。身形如燕掠過夜空,這個大雲皇宮對她而言,是最熟悉不過了。隻是這一次,她將底下的一切都看的透徹,好似最後一次,又好似……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