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榻上臥著沉睡的鍾瑤,北堂澈則慵懶倚在一旁,微眯著眼靜靜看她。
她麵容清秀幹淨,剛因沐浴而沾水的發絲還濕漉漉貼在臉頰,說不上精致絕美,卻有種別樣的天真可愛。她閉著眼沉睡的模樣很安靜,不像平日般鬧騰,卻幾乎讓北堂澈移不開視線。
北堂澈將手伸過去,把她的碎發輕輕別到耳後,她雖睡著,卻隱隱感覺有人觸碰,便不適地動了下,小動作惹得北堂澈輕笑出聲。
沒有針鋒相對,沒有江湖深仇,北堂澈就還是那個和煦溫柔的漂亮公子。
流玉榻邊安放著一個雕花小盒,裏麵裝著蝕心蠱。北堂澈頗有深意地睨了眼盒子,隨即輕歎,“鍾瑤。你就盼著楚宸禹沒有恢複記憶,命喪黃泉吧,否則,他一旦妨礙,吃苦的就是你。”北堂澈的妖嬈眉眼霎時漫上一層狠厲霧氣。
“別怪我,要怪就怪楚宸禹,是他逼我的。”
“祭司大人!”茉盞在門外慌張道,“聖女殺了所有派去的殺手,如今正和雲撰朝這邊趕來!請祭司大人吩咐,現在該當如何?”
北堂澈握拳的手暗暗發力,指節泛得青白,“哼。你武功盡失,就不要插手這件事了,速去藥房配個陰陽蠱,明日呈上來。”
“明日?那今晚……”茉盞憂心忡忡。
“無妨。”北堂澈揮揮手,催她退下,“你連我都不信麽?我自有把握,你盡管做好交代給你的事。”茉盞聞言,極其小心地看了眼榻上的鍾瑤,隨即戚戚收回目光,恭敬道,“是。屬下知道了。”
北堂澈見她離去,眼裏陰晦又深一層。
沒想到,楚宸禹竟然真的恢複了記憶,而且內功激增,從前他和楚宸禹相爭相鬥,可以打平手,但現在就不好說了。如今能製服楚宸禹的唯一利器,就是鍾瑤。
北堂澈再次細看起她,盡管心裏明知她最無辜不過,卻還要將她牢牢禁錮在身邊,陪著自己一起下地獄。一切的一切,都源於他心裏的執念,他可以為此成佛,也能成魔。